徐運新堅持帶病接診。

     62 歲的徐運新至今仍堅持接診看病。他說，現在村民們還認他這個“孖鼻先生”，只要找到他，他都不會拒絕。

     然而，家人對此卻無比擔憂。 “我們擔心他扛不住，都勸說好幾遍了，可不管用。”徐運新在家務農的大兒子看著年邁的父親，雙眼充滿愧疚。因為，徐運新已是一名肝癌中期的病患者，每天都得服用醫院開的特效止痛藥。

     可憐天下父母心。作為一名父親，醫治患有白血病的小兒子已經成為了徐運新的一塊心病。即便他深知過度勞累只會導致病情加重，但為了挽救兒子年輕的生命，他別無選擇。

     被村民尊稱為“孖鼻先生”

     徐運新家住龍川縣佗城鎮一個名叫三印村的小村莊。在他的印象中，祖上幾輩人都是當地有名的中醫先生，到他這里，已經是第五代繼承人。

     1972 年，徐運新從佗城中學畢業后，跟隨叔父學習中醫，誓要成為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1974 年，22 歲的他成為三印村最年輕的一名中醫。在徐運新的記憶中，那時是“沒日沒夜地忙”，而令他記憶深刻的，是上世紀70 年代血吸蟲病流行的那段經歷。徐運新說，他每天晚上都要挨家挨戶去采血，深夜后才能回家，次日大早還要把采集到的血液送到鎮衛生院檢測。

     他還經受了瘧疾、傷寒等疾病爆發流行的考驗。在一次次“戰役”后，徐運新收獲了良好口碑，被當地村民尊稱為“孖鼻先生”。“從小鼻子長得塌，奶奶說這樣的人命苦，常常用手幫我捏，后來我就有了‘孖鼻’的別名。”徐運新解釋說。

     40 多年，奔走鄉間行醫救死扶傷，“孖鼻先生”成了當地及周邊一帶的名人。許多患有疑難雜癥的病患者，總會慕名而來。徐運新還清晰記得，上世紀90 年代末，佗城鎮墟上一位50 多歲的肝癌患者，在不少醫院醫治均沒起色后，找到了他。最后，他用祖傳秘方配了幾個療程的中藥，讓這名患者堅持服用，現在這名患者還健康地生活著。事實上，得到徐運新救治的病患并不在少數。今年 6 月，他甚至還帶病救治了一名患有肺心病的江西病人。

     曾見證鄉村醫生的興衰

     鄉村醫生的身份，曾給徐運新帶來莫大的滿足和成就感。

     事實上，上世紀60 年代末至 70 年代末，鄉村醫生擁有著極高的地位。“那個時候，鄉村醫生沒有工資，和普通群眾一樣掙工分。但生產隊每天給我記的是一個壯勞力的工分，僅次于生產隊長。”徐運新憶起當年，自豪感仍油然而生。

     但大好形勢在上世紀80 年代初開始發生變化。彼時生產隊紛紛解散，鄉村醫生亦不得不自謀生路。徐運新開始在自己家中開門行醫，“中醫講究治標又治本，而且中草藥價格比西藥要便宜得多。”

     即便如此，村民還是會有賒欠，鄉村醫生在后來也成了當地比較貧窮的群體。徐運新說，從上世紀80年代到現在，他每月的收入也僅僅是從幾十元漲到了1000多元。

     一年內父子倆同患重病

     當了40 多年赤腳醫生的徐運新，看了一輩子病，抓了一輩子藥，也獲得了好名聲，但他現在卻不得不親自跟病魔做斗爭。

     去年9 月，徐運新被一陣劇痛擊倒，昏死過去的他被家人送往南方醫院，確診為肝癌中期。住了 20 多天院，他總算從死亡邊緣爬了回來。現在，徐運新每天除服用醫院開的特效止痛藥外，還堅持煲中藥給自己喝。

     即使如此，徐運新每天還要堅持出診，因為小兒子還等著救命錢。去年3 月，他的小兒子得了病毒性白血病，差點沒救過來。徐運新的大兒子告訴記者，自從弟弟患病后，父親就操碎了心。

     萬幸的是，徐運新的小兒子已成功地接受了骨髓移植手術。但在一年內，徐運新父子倆接連患上重病已讓這個家庭負債累累。“父親和弟弟的病已經花掉了 180 多萬，不計叔伯兄弟支持的 60 萬，也還欠朋友和鄉親120 多萬。”徐運新的大兒子坦言，老人家每個月都還得接受化療，弟弟雖然接受了骨髓移植手術，但仍有“異體排斥”的危險，需要堅持3 年的檢查。

     “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但只要兒子沒有康復，我都不能輕言放棄。”采訪結束時，徐運新感慨地說。

     本報記者 吳志堅 文/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