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宏球

我曾答應游小軒，要養好她的小灰， 可惜事與愿違！

同學的夫人是位養兔高手。她在院 子里為兔子搭了個小木屋，兔子白天在 院子里四處活動，晚上住進小木屋。木 屋里臥放著三只瓦甕，甕里鋪了些稻草 作為兔媽媽待產及兔寶寶的溫床。他家 兔子是山兔與家兔結合的“混血兒”，清 一色的灰色，比一般的兔子肉質更鮮美， 長得也更壯，最重的有九斤多。自從兔 子開枝散葉后，由原來的兩只變成幾十 只甚至近百只。

兔子成了同學家的一筆經濟收入外， 還是孩子們的“小玩物”“小伙伴”。同學 家正讀六年級的老二游小軒最喜歡兔子 了，每只兔子她都關心、呵護著，給兔子做 衣服，喂兔子吃東西，跟兔子玩躲貓貓，抱 兔子睡覺……她熟悉每一只兔子，并能速 迅辨別兔子的性別，在院子活動著的兔子 只有她才抓得到。每次要賣兔子或宰兔 子，必須征得小軒同意，否則她鬧得可厲 害了。小軒說，每一只兔子都是她的心肝 寶貝，無論是賣或者吃她都很舍不得。

今年春節期間我們去同學家作客，同 學要宰兔款待，好不容易抓到一只大兔子 又被小軒放回去了，如此幾次。我們都勸 同學不要宰兔子，可是同學說要將院子改 為車庫，容不下那么多兔子，必須盡快處 理掉，最后還是偷偷宰了一只大兔子。小 軒知道后傷心極了，為了不讓我們尷尬， 她躲在房間里悄悄地哭了很久。我當時 認為：小軒太矯情了！

看著滿院機靈可愛的小兔子，我很想 給春節前同學送我的那只母兔子大灰找 個伴。于是我與小軒達成協議，除了給小 軒買一輛自行車外，保證將兩只兔子養 好，等到九月她到縣城上學時就可以天天 見到小兔子。小軒總算答應了，她小心翼 翼地把小公兔小灰放在一個紙箱交給我， 末了還在箱子里塞了兩片大大的包菜葉。

當我把小灰帶回家，將它與大灰放在 一起的時侯，眼前出現了感人的一幕：小 灰撒腿向大灰奔去，它們緊緊地挨在一起 耳鬢廝磨，大眼睛里閃著欣喜的淚花。這 是久違的一對朋友吧，抑或是他們本來就 是一對戀人？第二天我早早起來，迫不及 待地去喂我的小兔子，它們有點膽怯地昂 起頭看我，然后才敢慢慢地走近，斯斯文 文地吃我撒的菜葉。第三、第四天，當我 去給它們喂食時，兩只兔子歡快地蹦跳著 來吃菜葉，更可愛的是兩只兔子一起扛著 同一片菜葉吃得津津有味，那親熱的樣子 告訴我，它們在戀愛……此后的每一天， 我都愉快地與兔子相處，它們一點也不膽 怯了，見著我會走過來，嗅著我的腳，豎立 著身子舔吃我手上的菜葉。我把兔子的 各種萌態拍下來與朋友們分享，傳遞著幸 福和快樂，大家紛紛圍觀點贊。鄰居們知 道我養著兩只可愛的小兔子，都把老菜葉 給我留著，有時親自放在我家門口，有時 打電話叫我去取。大家快樂著我的快樂！

喂兔、逗兔成了我每天生活的一部 分。兔子在一天天長大，灰色的毛越發的 油亮。兩個月后，大灰的肚子慢慢鼓起來 了，鄰居說大灰懷孕了。于是我更加精心 地照料著它們，給它們喂紅蘿卜及黃豆加 強營養。想想將有一窩窩的小精靈要降 臨，我就激動不已！朋友們聽到這好消 息，都留言說生了要給他們送小兔子，我 都高興地一一答應。

然而不幸的事來了。就在我出差的 第三天，回到家推開雜物房門，我驚呆 了。大灰躺在血淋淋的地上已經冰涼， 它的身旁躺著7 只被粘膜裹著的小小 兔，它的身下還有一只出生了一半的小 小兔。小灰蹲在地上無聲地悲泣，它幽 幽地看著我，我的心一陣揪著疼，難過的 心情無法言表。天啊，怎么會這樣？大 灰究竟經歷了什么苦痛？我帶著疑問把 鄰居請來咨詢原因。她們看后紛紛表示 惋惜，有的說可能是地板太冷沒有稻草 作溫床導致；有的說可能家里換門鎖動 了胎氣導致；有的說兔子生時要人去幫 忙接生，每生出一只小兔都要幫它把“包 衣”剝開……唉，都是我的疏忽啊！對著 孤零零的小灰，我無比傷心自責。沒過 多久，由于房子要出租了，先生也將我的 小灰偷偷地處理了。

沒有小兔子的日子，我的心空落落 的，感傷、落寞一齊涌來。我開始深深理 解小軒對每一只兔子的深情，我為未能兌 現對小軒的諾言深感愧疚。在此只能說 一句：對不起，游小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