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情
作者:冼伯青
花朝戲源于紫金,后流行于五華、河源、惠陽、惠東、興寧、豐順等有客家人聚居的地區。作為紫金縣文化圖騰的花朝戲,在當地家喻戶曉,鐘愛有加。一代又一代花朝人的深耕細作和傳承推廣,讓花朝戲在這片沃土上結出碩果,1988年,時任中國戲劇家協會主席的曹禺為花朝戲親筆題贈“山溝里的山茶花”;2006年,花朝戲入選首批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花朝戲源于紫金縣鄉村的“神朝”祭祀儀式,用客家話演唱。紫金縣“神朝”樂舞深受鄉民喜愛。后來藝人為了取悅觀眾,常在儀式后以小曲演唱軼聞趣事。這種表演諧趣花俏,同虔誠肅穆的“神朝”形成鮮明的對比,人們更為喜愛,稱之為“花朝”。清末民初,藝人葉春林組織定長春班專門演出花朝,逐漸形成花朝戲。新中國成立后,紫金縣花朝戲劇團整理演出了一些傳統劇目,創作演出了《蘇丹》《紫云英》《紅石嶺》等現代戲,移植改編了《劉三姐》《巧姻緣》等劇目,花朝戲的表演藝術有了很大提高。
花朝戲的鮮明特點是民間音樂語言和民間文學語言的有機結合。唱腔樸素健朗,通俗易唱;唱詞和道白常運用詼諧、雋永的雙關語和歇后語,形象生動,通俗易懂;表演載歌載舞,氣氛熱烈,為群眾所喜聞樂見。
紫金縣有官方主管的花朝戲劇團,也有民間的花朝戲藝術團。鄉村辦喜事和舉辦大型活動,都喜歡請花朝戲演員來表演。有一年我們村舉行祭祖活動,請來了花朝戲藝術團捧場。當晚,前來看戲的村民把學校操場圍得水泄不通,許多人根本看不到演員的表演,而是站在后面把戲聽完。我上高中時,在黃塘鎮影劇院觀看過縣劇團演出的花朝戲《紅石嶺》。影劇院座無虛席,過道也站滿了觀眾。幾十年過去了,劇情已經模糊了,但看戲時的氛圍還記憶猶新。現在演整場戲的少了,更多演的是片段。比如在一場文藝晚會中,穿插幾段花朝戲,會使晚會更加精彩。花朝戲也逐步走向平民化,同鄉會、同學會、戰友會都能看到花朝戲的影子。
長期以來,紫金縣的宣傳文化部門對花朝戲的傳承、推廣不遺余力,舉措多多。劇團下鄉鎮、單位表演,定期舉辦花朝戲展演,舉辦花朝戲“戲迷擂臺賽”等。2018年,紫金縣花朝戲劇團成立60周年之際,舉辦了紫金縣花朝戲劇團建團60周年文藝晚會,有200多名花朝戲劇團新老演職人員參加,幾代花朝人同臺演出。《十五貫》《八十老漢唱花朝》《好夢難圓》……一出出花朝戲帶給花朝人美好的回憶。《紫金文藝》創刊60多年來,幾乎每期都刊載花朝戲活動的信息和花朝戲劇本。
在我的家鄉錦口村也出了兩個花朝戲演員,一個是我的堂姑——梅娣姑,另一個是范姐。小時候她倆是我崇拜的偶像。有一次我回鄉下老家,梅娣姑跟我聊了她跟花朝戲的事。梅娣姑16歲那年,從小愛唱愛跳的她被縣花朝戲劇團看中,同時被選上的還有范姐。在劇團,她們接受演唱專業訓練,跟老演員們一起到鄉村演出。那時演出條件很差,演職人員坐“大篷車”去演出,有的演出地不通公路,就挑著道具、演出服裝,走一兩個小時的山路去演出。梅娣姑的母親不同意女兒當“戲子”,家里需要她這個勞動力,便謊稱病重把女兒騙回家,“軟禁”起來。梅娣姑屈服了固執的母親,告別了劇團,結束了僅僅3個多月的演員生涯,后來一直生活在農村。而范姐在劇團順風順水,先是當配角,后來當主角,在舞臺上盡情演繹,成為優秀的花朝戲演員。上世紀80年代,范姐離開劇團,調到深圳市某文化部門工作。多年的演出歷練,使她在做特區文化工作時游刃有余。
紫金縣還成立了花朝聯誼會。有一次我應邀到深圳市某酒店參加花朝聯誼會。聯誼會上,除專業演員表演外,有的花朝戲愛好者也上臺亮相。有兩個離開劇團多年,轉行在深圳做行政工作的“老演員”,也重上“舞臺”過戲癮,男的演《賣雜貨》的貨郎,女的演賢姑,對手戲活靈活現,雄風不減當年。
好長時間沒看花朝戲了,想聽節奏徐緩、情緒柔綿的花朝曲調,想看幽默灰諧、唱腔樸素的花朝戲。愿花朝戲這朵山溝里的山茶花開得更鮮艷,長盛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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