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羅洪安

老塔已經1300多歲了，從唐宋元明清到新中國成立，它見證時代更迭，見證這個地方千百年的風霜雨雪，見證東江河上帆影和機船穿梭，見證嶅湖從金波蕩漾到良田千頃，見證蘇堤曾經的熱鬧繁華。它貌似老了，曾經高貴無比的雍容華麗，變得蒼涼斑駁，磚塊也曾被一塊一塊挖去，成為臺階的墊石。長年累月，塔底層的磚被挖去不少，加上風吹雨打，塔身到處裂痕，塔頂因無蓋掩，雜草叢生，鴉雀筑窩，岌岌可危，令人擔憂。

老塔，是坐落在廣東省龍川縣佗城鎮西南郊一公里的小山上的一座唐塔。據清邑人徐景所撰的《正相寺碑記》中稱：“康熙五十三年，正相塔偶墜塔磚，磚上鐫有‘開元三年’四字。”由此確認此塔建于唐玄宗開元三年（公元七一五年），是廣東省最古老的建筑物之一。由于年代久遠，當地人稱其為老塔，又因其下面的古寺寓居過宋朝名相吳潛，取名正相寺，塔亦因之為“正相塔”。還有民間傳說，此塔乃七仙女所造，所以又被賦名“仙塔”。

古鎮的人們特別愛登塔觀光。每逢秋冬，通往老塔的蘇堤就熱鬧起來，春節期間游人更是絡繹不絕。古鎮更有流傳千古的俗語：“走大路行大運，登老塔保平安。”

老塔身高十余丈，逐層收斂，每層辟門，登塔的設計獨具匠心，游客扶梯而上，不能直達頂層，而要繞塔一圈，方能找到玄門進入另一層的樓梯，這樣盤旋，方能登上塔頂。塔沿不足一米，為方便游客相遇時讓路，在塔身上開設假門，假門與真門外形完全相同，但不能通往里面，只能臨時避讓。鳥瞰佗城全景，遠眺大江，煙樹帆影，水天一色，氣象萬千。

多少冬去春來，不足一米寬的塔沿多少人一層層走上去，一步步走下來。站在塔上，我們經常想象，在干戈擾攘的年代，在塔頂瞭望敵情，老塔為觀察敵情、防御射擊，一定發揮著極大的作用。老塔不僅從心靈上護佑一方百姓，更用它的身軀，為人們抵擋戰爭的災難。

說不清從何時起，老塔成為古鎮人們心目中與日月星辰、山川河流同在的圣地，在人們心中，它是這個地方的標志，是這里不可或缺的部分。

人們開始自覺地守護它，不再在它身上挖磚，而是千方百計維護它的完整，自發把挖掉的磚塊捐獻回來，盡最大努力恢復它的原貌。新中國成立后，老塔被列入第一批歷史文物保護單位。

經過幾次修繕，老塔終于恢復它年輕時的樣子。它特有的黃色在日出日落中閃耀著圣潔的光芒，給人帶來安寧。整個塔體挺拔、古樸、雄渾，從山下望著塔影，它就像是貼在天際輪廓上的一幅美麗圖畫。

它挺拔的身姿里面，承載了古鎮的文化，是這座古城發展的見證者。透過它，我們可以看到一道清晰的時間隧道。

千歲已過的老塔，重新煥發風采，它在亙古不變的大地上，恰如風華正茂的衛士，一如既往地守護著這方天地。

在日月星辰、山川河流中，老塔不“老”，永遠是當地百姓的守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