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源95歲抗戰老兵親述:永不忘與日本仔搏命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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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精神不死,然老兵卻日漸凋零。家住源城區高埔崗街道辦、今年95 歲的江仕周是我市為數不多的抗日老兵之一。如今,江老頭發已花白,聽力下降,不過精神還健旺,說起話來,聲音洪亮。看到記者到訪,他笑容滿面地站起身來招呼大家坐下。
江老一生經歷了大大小小數十場對日作戰,可謂九死而一生。老人習慣說本地客家話,那就讓我們隨著老人那地道的客家話,一道走進那烽火連天的抗日歲月。
當壯丁被抓走上最前線
1943 年的一天,正在地里干農活的江仕周被國民黨部隊抓了壯丁,被編入了桂系部隊。就這樣,他跟著部隊走上了抗日最前線。他所在的團經歷了整編后被打散,打散后再整編。由于時代久遠,江老現已記不清他們團長的名字,只記得當時打打走走,走走停停,輾轉全國10 多個省,也算不清自己到底打了多少場惡仗。
他說,抗戰時,每場戰斗都很慘烈。因為,當時國力衰弱,抗戰軍隊的裝備比日本軍隊差得太遠,用他的話說是“打了又跑,跑了又打”。他說,參加的最激烈的一場戰斗就是1944 年在湖南耒陽白沙鎮白松圩的一次戰斗。
長憶昔年勇英雄淚沾襟
1944 年7 月起,日本侵略軍第13 師團 116 聯隊與駐守耒陽縣城的國軍展開了爭奪縣城的拉鋸戰。雙方在城郊、灶市、花石坳等地激戰,國軍將士雖打得頑強,但沒能取勝,也未能奪回被占的縣城。
8 月中旬的一天,有人來報稱,大批日軍向江老團部所在的白沙圩逼來。當時已是傍晚,再加上敵眾我寡,團部不敢貿然出擊,只是進入緊急戰備。當時天太黑,日軍也不敢貿然進攻。次日早晨6 點,雙方交上了火,一開始就是白熱化狀態。江老回憶說,當時無數炮彈從他頭頂身邊呼嘯而過,不到一分鐘,團部所在村莊被夷為平地,身邊很多戰友被炸死,但國軍將士們仍拼命反擊。江老所在的機槍組一行4 人,他負責裝填彈藥,這挺機槍到底打死了多少日本兵,他也顧不得清點,只一門心思地拼命往彈倉里源源不斷地送入子彈,以消滅更多的日本兵。突然,日軍一發炮彈在離他們兩米處的地方爆炸,等江仕周把頭從土石沙塵、彈殼碎片堆里抬起來時,才發現身邊3 名戰友已犧牲,只有他一人幸存,他膝蓋處受到重傷,一時疼痛難忍。兩個小時激戰后,江仕周被人發現送至野戰醫院救治。
恰巧轉個身撿回一條命
這以后,江老隨部隊又輾轉在廣東韶關一帶繼續抗戰,他至今仍記得在韶關樂昌的抗戰。樂昌是著名的“長沙三捷”抗日名將薛岳的家鄉。1944 年底,部隊駐扎在樂昌九峰山的一個巖洞里面。當時,巖洞只有一個出口,巖洞口被日軍飛機炸塌,他與4 個戰友恰巧出去籌措糧食,聽到炮彈聲趕緊往回跑,看到巖洞坍塌,趕緊找了工具,沒工具的用手挖土,想救出里面被困的人。
這時,敵機再次呼嘯著從頭頂飛過,扔下一串炮彈,頓時灰塵滿天,等他醒來時,發現四個戰友全部被炸死。他當時恰巧轉身去取一個大一點的瓦片來挖土,又撿回一條性命。“戰場上槍對槍,炮對炮的,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我們中國為抗戰勝利犧牲了無數人,那是用身邊戰友們的鮮活的命換來的。”時至今日,慘烈戰況仍讓江老唏噓不已。
江老說他參加抗戰3 年,由于并非國民黨嫡系部隊,條件艱苦,沒有好鞋子,只能穿草鞋,即使這樣,他們也堅持抗日。“草鞋是自己買的,都不記得穿爛了多少雙,我們連長也是穿草鞋,日本投降后,才發了鞋子給我們。”江老感慨。
搏命的歲月永不會忘記
1948 年,江老的部隊被解放軍打散,他被路過的黃維率領的十二兵團接受,在淮海戰役中,由于被解放軍圍困,黃維兵團在安徽雙堆集鎮投降。轉向解放軍的江仕周參加了渡江戰役、解放大西北、解放重慶、解放廣州等戰役,1951 年參加了抗美援朝,于1955 年復員回到家鄉后,政府安排他做老師,由于沒有文化,他婉言謝絕:“我回家當個農民吧。”他自愿到當時的河源縣高埔崗農村工作。回鄉的日子過得并不輕松,但很踏實。日子越過越好,江老沒有忘記熱血奮戰的過去,他常常跟兒孫和鄰居說起抗戰歲月,他永不會忘記與日本仔搏命的歲月。
如今,江仕周老人除了聽力欠佳外,身體健康、思維敏捷。他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想起身邊無數死去的戰友,自己能平平安安地活這么久,雖然清貧,但已經很知足了。
本報記者 張濤 通訊員 陶思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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