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炭翁，伐薪燒炭南山中。滿面塵灰 煙火色, 兩鬢蒼蒼十指黑……”唐代詩人 白居易的《賣炭翁》描寫了一個燒木炭的 老人挨凍受餓，艱難謀生的困苦。不過， 對于木炭是如何燒成的，詩中卻沒有細 說，只用“ 伐薪燒炭南山中”一句帶過。 其實，這是一個非常復雜、辛苦，并且充 滿學問的過程。這個過程白居易沒說， 也未必知曉，就讓今天的普通農民楊海州 告訴我們吧。

楊海州是連平縣高莞鎮中平村人，有近 30 年的燒炭經歷，今年72 歲。他雖年逾古 稀，身材瘦小，但身體很好，大冬天經常只穿 一兩件衣服御寒，他說，這要感謝年輕時艱 苦生活的磨煉。

老人介紹說，木炭一般分兩種。一種是 水炭，一種是響炭。水炭主要用于打鐵，響 炭主要用于煲水、燒烤、取暖，現在也用來防 潮除臭等。為什么打鐵不用響炭而是用水 炭呢？老人說，響炭火力太猛，會黏住鐵 器，還會散發有毒氣體，長時間使用對人體 不好。水炭用之前如果先用黃泥漿泡過， 會增加它的耐火性，火力變得柔和，可減少 打鐵師傅的不適感。

水炭和木炭都是用硬性雜木燒成，用途 不同，主要取決于燒制方式的差異。

燒水炭時要在地上挖一個長方形的坑， 然后把生柴堆放進去，坑的中間放干柴，起 引火的作用。生柴由小到大堆放，這樣易于 燃燒。木柴不能全部燒盡，等到燒到差不多 了，要將未燒盡的撂開，再往坑里撒一些樹 葉，樹葉的灰燼可使木炭慢慢熄滅，否則，木 炭就燒盡了。木炭熄滅后往上面潑一點水， 降溫取炭。

燒制響炭要先建窯。炭窯一般建在近 山近水的平緩處，因為燒一窯炭要10 多天， 要在山上駐扎，近水才方便生活和防火。炭 窯附近要林木茂密，一窯炭千斤以上，林木 茂密方便取柴。

炭窯根據所要燒多少木炭來決定大 小，中等的高和直徑均3 米左右，窯底中 間從窯口處挖一條寬20 厘米、深10 厘米 的通火道，通火道盡頭上方窯壁處挖一個 煙窗。

挖窯之后是裝窯。就是將鮮濕的硬性 木柴裝進窯里，直立堆放，擠壓嚴實，這樣木 柴能多放些。

裝窯之后是漿窯。在柴面鋪滿干樹皮、 樹葉等助燃的東西，再在助燃物上鋪一層黃 泥漿，厚20 厘米，且要反復拍打結實，不能 有任何縫隙。

漿窯之后是燒窯。將窯口引火用的干 柴點燃，使火在窯里蔓延。這個過程要注意 窯里冒出的煙在變化，先冒黑煙，再冒白煙， 最后冒白煙圈，等到大約每兩秒鐘冒一個白 煙圈，就可以封窯了。

封窯三四天后，就可以開窯了。鑿開窯 門，等熱氣散盡后方可將炭取出。

燒好的木炭基本保持木柴的形狀，用東 西敲一敲會發出清脆的響聲，故名響炭。

作者|周建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