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雄鷹著

第一章緣起學旅（五）

校長帶著詫異的眼光，上下 打量了謝明德數遍，除了發現他 身材與其他孩子沒有什么特異 之處外，倒是發現他天庭特別開 闊，額門特別通潤，眼睛特別明 亮，一看就覺得他與眾不同，只 有特別聰明的人才能具有這種特 別的氣質和特征。于是，校長暗 暗在心里肯定：“這小子應該是個 特別聰明之人！”

于是，校長拿來一年級語文、 數學教科書，信手揀來幾篇課文和 幾道算術題，讓謝明德當面朗讀和 運算，謝明德只瞥了一眼，就不假 思索地回答得滴水不漏，干凈利 落，準確率達百分之百。接著，校 長離開教科書，出了幾道超出一年 級水平的語文、算術題，有意拔高 考驗他，結果，謝明德又口若懸河， 滔滔不絕，不慌不忙，運算自如，一 下子就完成無論廣度、深度都與三 年級水平不相上下的全部語文、算 術題。這時，校長不禁喜上心頭， 眉開眼笑，擊節叫絕道：

“好家伙！不失為奇才也！”

班主任和科任老師看著校長 如此興高采烈的樣子，不約而同乘 勢建議道：

“校長，既然你也見識了我們 推薦的這個聰明的學生，不如直接 讓他跳級升讀二年級吧！這樣的 好處也許有很多，但我們至少可以 拿出兩條比較充分的理由：一是可 以讓他縮短被教育的時間；二是可 以創造機會令他早日成才。這兩 條理由，都是可以成立的。不知校 長以為如何，懇請校長明察秋毫， 惜才如金，予以考慮！”

校長有點猶疑：

“建議倒是不錯，理由也不可 謂不充分，只是我們學校目前還沒 有這個先例！”

班主任接著校長的話題說：

“我們學校目前沒有出現過直 接跳級升學的先例，那是因為我們 學校從來沒有出現過那么聰明而 又具有如此天才的學生，現在我們 學校出現了，所以我們現在打破常 規，創一個直接跳級升學的先例， 開一個直接跳級升學的先河，自然 不失為一件好事，應該說是屬于正 常的，就看我們敢不敢、或者說有 沒有勇氣打破這個先例了！”

校長看著自己的部下都有著 如此豪邁的改革開放的勇氣，自 己相比之下，就顯得有點保守 了。于是，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 不應該落伍，更應該具有改革開 放的勇氣和銳氣才對，否則，自己 就對不起“校長”這個稱呼了！慢 慢地，在他的腦海中，一條信心和 勇氣的河流倏然涌起，并且就著 清波細浪循序漸進地洶涌澎湃起 來，而后，波濤越來越激烈，懦弱 和膽怯一瞬間被洶涌澎湃的激流 沖洗得一干二凈，他不自覺將大 手一揮，脫口決定道：

“好吧！我們就開一個先例， 破一個常規，讓這小子直接跳級升 學讀二年級吧！”

于是，謝明德這個剛破學沒幾 天，也可以說幾乎沒有讀過一年 級的家伙，居然被發現為神童、怪 才，在破學的“過門”曲還沒有奏 響的時候，就直接跳級升學讀了 二年級。這樣，在謝嘉生1964 年 到鎮南小學讀四年級的時候，謝 明德也在那一年的9 月1 日升學 讀了四年級。我們不得不慨嘆： 歷史，就是那么巧合；歷史，就是 那樣經常令人誤會！因為按照謝 明德的實際破學時間計算，1964 年9 月，他只能讀小學三年級，也 就是說，謝明德是在超齡一年的 情況下破學的，與謝嘉生相比，他 足足遲了一年才讀書。如果不是 因為他的聰明才智被意外發現， 而自然創造了機會讓他意外被破 格免讀一年級而跳級直接升學 讀二年級，他壓根兒就無法在 1964 年的9 月1 日與謝嘉生同 坐在一個課室里讀四年級聽老 師上課，而只能坐在三年級的課 室里，做一個三年級中超齡一年 的學生，也不可能讓他在往后的 日子里與謝嘉生成為好同學、好 朋友、好兄弟！

歷史就是那樣形形色色，光怪 陸離，那樣令人難以捉摸。我們無 法給予他們認識的過程寫出一首 美妙動聽的贊歌。因為我們無法 斷定他們的相遇到底是一種什么 性質的相遇？我們甚至困惑，他們 的認識，他們的奇遇，是歷史的閃 失，還是歷史的恩賜？是歷史給予 他們玉成的好事，還是歷史給予他 們釀造的悲劇？

管不了那么多了，成分那么復 雜，我們實際上也管不了。但有一 點我們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明明 白白，甚至是可以斷定的，那就是 他們喜劇般地在人生旅途中原本 無法相遇而意外相遇，為他們日后 的人生之路留下了一段委婉凄迷 的故事，也為他們的兒女日后的人 生之路留下了一串串綿綿長長、充 滿青澀而又惆悵酸楚的故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