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英

己亥年五月三十日凌晨，這位老母親走完了艱苦又心酸的一生。她走的時候，身邊沒有一個親人，一個人凄凄慘慘地走了！一個人面對死亡的痛苦和恐懼，她的老伴，兒孫全都在家，就是沒有一個人陪著。她一生勤勞善良，可是生活卻非常困苦，為了孩子嘔心瀝血，一輩子干了兩輩子的活，落下一身的病痛，從六十多歲起就每天要吃藥，這幾年和老伴在大兒子家住。

“阿小，你今朝不用來先，阿媽走了。”阿小的三哥好像若無其事般打電話給妹妹。

“啊？我苦命的媽啊！我昨天夜里還去喂媽喝藥啊！”阿小拿著手機大聲嚎叫，淚水奪眶而出。她沒有想到老媽會走得那么快，昨天早上和中午，她還給老媽喂了藥，只是夜里的藥，老媽沒有吃下。一大早，她已換好衣服準備去照顧老媽，沒想到會聽到老媽去世的噩耗。

這幾年來，阿小的老媽經常住院。每次老媽生病都是老爸打電話給她，是她叫三哥一起送老媽去住院，無論住多久院，都只有她和三哥兩個人在醫院照顧，有時候老爸和老媽輪流住院。

這一年多，阿小的老媽已不會走，沒有一點自理能力，只有阿小和三哥照顧。可是阿小和三哥離老媽家遠，鞭長莫及，阿小和三哥在路上的時間還比較多，老媽真正有人照顧的時間很短，常常屎一身尿一身，想一口水喝都難，常常嘴巴干裂，喉嚨冒煙，大哥和二哥對兩位老人置之不理。

一個月前，阿小的老媽在家里摔倒，老人不經摔，可能把骨頭摔斷了，躺在床上不會動。可是沒有誰愿意送她去醫院看，她天天在家里呼天喊地叫著痛，大兒子充耳不聞，二兒子常年在外打工，三兒子現在也不理了！

阿小只好買些跌打藥給老媽治療。老媽依然天天喊痛，而且渾身都睡爛發炎，嘴里總說：“怎么辦才好啊？”可是，兒子們都不理。

“阿媽，送你去醫院好嗎？”阿小見自己買的藥，老媽用了一個多星期都沒有效果。

“好！好！”老媽滿口答應，就像絕望的人看見了生機。

“三哥，我們送阿媽去住院吧！”阿小見老媽那么痛苦，打電話跟三哥說要送老媽去住院。

“住什么院！上次住院我都說不用去的了！現在還去住院，醫不好的了！每次都是我在醫院，我哪來那么多時間？”阿小的三哥對著手機向妹妹大發雷霆。他雖然平時對父母很盡孝，可是態度不好，經常對父母大聲吼叫。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想想還真是，阿小抬手擦了擦眼睛，是淚。

阿小把三哥不愿意送老媽去住院的事跟老媽說了，老媽聽了就沉默了，眼神暗暗淡了下去，再也不說一句話，阿小喊她，她也不回應了。

阿小心里非常難過，她很想送老媽去醫院，可是她一個人沒有辦法，大哥和二哥更加不用指望了！她也知道老媽沒有多少時日，可就是想送老媽去醫院，希望能減輕老媽的痛苦，這也是作為兒女最基本的職責和良心。

阿小的老媽得知兒子不愿意送她去醫院，她也放棄了對人世的依戀，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嘴里再也不會說：“好痛啊，怎么辦才好啊！”最終一個人絕望地離去，沒有對兒女留下一句話。

阿小老媽的遭遇令昊天上帝同情，她三個兒子的所作所為仿佛激怒了昊天上帝，老人離世的那天雷雨交加，狂風怒號，蒼天為老人流淚哀嚎。

“雷公！電母！風婆！快快集合。”玉皇大帝接到昊天上帝的指示，急速招來雷公、電母、風婆三位天神，按昊天上帝的指示懲罰人間那幾個忘恩負義的人。

霎時，天空烏云密布，雷電交加，地上飛沙走石，傾盆大雨攜著狂風帶著雷電橫掃昊天上帝指定的地方。

“雷公，快劈那三個不孝之子，尤其老大和老二。”玉皇大帝來到天門，看見了人間正在辦喪事的那家人。離世的是一位八十多歲的老母親，這老母親日子過得很慘，死得也很慘，震怒了昊天上帝。

“可是，他們的堂兄也在一起，會傷到他，他是一個孝子，他盡心盡力照顧生病的母親六七年。”雷公沒有辦法執行命令，暴風雨中，三個不孝之子和堂兄在拼命地揪住被狂風吹得快撕裂的帆布。

“阿媽……”母親去世的第七天夜里，阿小從夢中驚醒，悲傷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