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賢中

“咯咯咯——咯咯咯”，聽到母雞報喜的聲音了嗎？生活在農村的孩子一定知道這是母雞下蛋了。母雞的這種炫耀是在告訴主人，我立功了！主人聽到聲音后，會喜笑顏開地給它撒一把米：“吃吧，吃吧，吃飽好下蛋。”“一日下一蛋，菜刀靠邊站。”對于能下蛋的母雞，主人都會喜歡的，而那些不下蛋的雞就危險了，一旦貴客來臨，很容易成為餐桌上的美味。

農村家家戶戶養雞，一是雞蛋可以補充營養；二是難免有剩飯剩菜，丟掉實在可惜。雞都是有窩的，俗稱“雞欄”，是雞睡覺和下蛋的地方。小時候，我很喜歡撿雞蛋。雞下蛋是有固定時間的，次數多了，我就摸清它的規律了，每到那個時段去都能撿到雞蛋。手握著那枚小小的雞蛋，我開心地跑到還在忙活的母親面前：“媽媽，你看！”母親這時會把雞蛋接過去，放進床底下用臉盆罩住。地是水泥地，可以延長雞蛋的保質期。母親說：“到時候煎給你吃。”我很喜歡吃煎雞蛋，聽母親這么說，就開心地跑去玩了。

可能是母性使然吧，母雞也會有想要小雞的時候，這時候一向聽話的母雞開始不聽話了，它不再把蛋下進雞欄里，而是找一個隱蔽的地方把雞蛋集中起來，開始孵化小雞。

家里雞多，偶爾少一兩枚雞蛋我們很難察覺到，就算察覺到了，也以為是被蛇或者老鼠偷吃了。次數多了而且聽不到母雞的炫耀聲，就心生疑慮，開始跟蹤母雞。

母雞一般較傻，被人跟蹤也不知情，結果在它下完蛋悄無聲息地離開后，我走近一看，天啊，一窩雞蛋呢，高興得連忙用衣襟把雞蛋包起來，興高采烈地跑到母親面前，“媽媽，你看，好多雞蛋呀……”母親嗔笑著罵：“這個野貓子殺的，還敢藏私！”罵歸罵，手卻不停歇，把雞蛋一個一個在耳旁搖晃。這是在判斷雞蛋的好壞，新鮮的保存起來，快要過期的就煎了給我吃。母親的廚藝很好，聞著帶有蔥花香味的雞蛋，我胃口大開，每次都能多吃兩碗飯，母親說：“如果每餐都能吃這么多飯，就不會瘦得像只猴子了。”

當然，我也有失手的時候，母雞中也不乏聰明之輩，它把蛋下到深山老林，每天都不回來，我們還以為它被老鷹抓走了。塞翁失馬安知非福，誰知道過段時間失蹤的母雞竟然帶著一群毛茸茸的小雞回來了。如果要孵小雞，主人每天要給抱雞母喂食、喂水，像這種直接孵化小雞的抱雞母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主人會高興地給它撒很多吃的作為犒勞。至于沒有撿到雞蛋，已經不重要了。那一群毛茸茸的小雞，比雞蛋更有價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