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謝雄鷹

第二十七章地火天燒（四）

看著事態平復下來，謝明德不想事態繼續惡化，也不想擺岳父大人的架子，就以平緩的口氣對謝繼心說：

“繼心，你能說說這樣做的理由嗎？”

謝繼心聽著岳父大人那么悠緩的口氣，心里生起感激之情，他也以柔和的口氣回答說：

“爸、媽，首先請你們原諒兒、婿的過失。在這個問題上，我承認有錯。但我和開花的苦衷，你們都是無法知曉和理解的。你們知道，原本上，我是喜歡開花的，但開花并不喜歡我。于是，我的一廂情愿與你們的一廂情愿就得出了相反的結果。在你們的硬性撮合下，我們雖然名義上結了婚，但我們的心靈與情感卻沒能結成婚。四年了，我和她從來沒有過過夫妻生活。由于她對我的無緣，既導致了她的情感的冷漠，也導致了我的情感的冷漠，當我們處在一起時，我們始終無法燃起那種欲望，盡管她曾經與我有過配合，但由于心理受到過于冷落的傷害，因此，欲行歡愉時，我就愈是變得無能。到目前為止，開花還是一個處女，雖然我的處男之身給了她人，但于她而言，我也是一個處男，因為我一直未能與她過上夫妻生活。而在她之外，我遇到了一個女子，她愛我，我也愛她。更主要的是，我與她在一起，能產生一種沖動，能發揮我的男性功能。由于這個原因，我不知不覺地從婚姻的圈子之內走了出來，無形中也對開花造成了傷害。所造成的這些傷害，其實根本的原因就在于我們婚姻不是我們的意愿，而是被包辦造成的結果。這一點，是很客觀的現實，誰要想否認，都已經是一件很難的事，事實上就是一件否認不了的事，不管你們承認不承認，這都已經成為一件否認不了的事實！”

謝繼心話畢，在場的人立時驚愕萬丈，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由他們一手操辦的婚姻，竟然是一場無法履行性義務的婚姻。他們幾乎是在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問題，是否聽錯了？一對型男靚女，一對健康的肌體，為何不能履行夫妻的責任與義務？那是因為，他們的心理出現了嚴重的問題：心理重壓，心理重負，導致了心理的扭曲，心理的障礙，因而，原本看似極為健康的年華燦爛的男女，由于受到心理的壓制，居然病變成對性極度叛逆而令性兵敗山倒。這正是他們悲劇的根源。于是，本想發作的他們，在聽了謝繼心的述說之后，不得不感到意外，不得不始料未及，欲發作的心氣冷然平伏了下來，欲燃燒的怒火冷然熄卻了下來。謝嘉生不得不以舒軟的口氣問：

“真的是這樣？你說的都是事實？”

謝繼心言之鑿鑿地說：

“一點不假！若有懷疑，隨時可以得到驗證：一、到醫院作鑒定；二、開花就在現場，真實與否，她可以證實；三、如果我所說有半句假話，愿接受一切懲罰！”

既然謝繼心如此之說，謝嘉生就把頭轉向了她：

“開花，繼心說的都是事實？”

謝開花點點頭：

“是。”

謝嘉生繼續追問：

“為何會這樣？”

謝開花毫不隱瞞地回答：

“其實這件事情既好回答，也不好回答。因為事情的原因已經很清楚。關鍵的問題是，作為上一輩，你們的愛情觀與當代年輕人的愛情觀有著極其巨大的差別。你們秉承的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一切由父母作主，年輕人不能支配自己的意志。這就給年輕人的婚姻留下了一根制造悲劇的導火索。我與繼心的情形正是這樣。在外人看來，傳統的郎才女貌是最為匹配、最為美好的婚姻，但是，當生成這種觀點之后，往往另一個問題就被徹底忽視了，這就是眼緣、情緣、感覺。感覺來自于個人的心底感受，是個人意志的反映和體現，其他人是代替不了的。比如繼心，在外人看來，不但長得帥氣、高大、英俊、威猛，而且富于才華，應該是許多女孩子眼中的白馬王子，但是，我與他在一起，卻找不到這種感覺。而你們硬要將我和他拉扯到在一起，這就導致了今天這樣的后果。由于我對他產生不了這種感覺，于是就很反叛，很抵制，很抗拒，讓他的自尊心和自信心都受到了很大的傷害，最終的結果是讓他的烈火成了死灰，溫度從制高點下降到冰點。他所說的處女之說，便成了我荒唐故事中不荒唐的故事！”

謝開花說完，謝嘉生把眼光投向了謝明德：

“如此說來，都是我們的錯？”

謝開花不想責怪父輩，于是就以反詰的語氣回答：

“你們以為呢？”

謝嘉生退了一步：

“也許真的是我們錯了，但在后來的生活中，你們可以向我們反映呀？”

謝繼心插話道：

“有用嗎？話未出口就遭臭罵了，我們何曾有申辯的機會？”

謝嘉生說：

“就算我們過于專制了點，你們也要遵守基本的道德操守。尤其是繼心，只要你與開花存在著一天的婚姻關系，你就不能另外去找女人。我們是良家后代，不要做違反道德的事，不要讓人家說閑話，不要讓人家戳穿你的脊梁骨！不過，事到如今，事情不發生也發生了，我們得商量個辦法，怎樣來解決這一問題。”

謝明德雖然性子比謝嘉生急躁，但事情的始作俑者是他們自己，另外越軌之人又是對方的兒子，自己不好多說，更不好發作，所以只好由謝嘉生出面評論說理，他總是站在旁邊保持沉默。現在，事情發展到這樣的地步，已經沒有退路了，只好插話說：

“那就先保持沉默吧。你們都冷靜地靜下心來，好好地想一想，好好地反省自己，然后再想辦法解決。就目前的實際情況而言，你們都不要再鬧了，傳出去對誰都不好。除了名聲不好，還會影響到你們的前程的。”

謝嘉生接著說：

“親家所言極是，我們都應該冷靜下來好好地想一想了。我有個想法，不知妥不妥當，提出來你們考慮考慮。這就是，你們先分開一段時間，各自面壁思過，各自都要考慮好，能不能繼續在一起。能夠在一起，你們就好好珍惜好好過，如果的確不能夠在一起，你們就分開，強扭的瓜不甜，這回降臨到我們的頭上，我們算是真真地體會到了！”

謝明德接著謝嘉生的話頭：

“就目前的實際情況而言，我們沒有另外的萬全之策，只好暫且應對了。你們認為怎么樣？同意這樣處理嗎？”

謝繼心看著岳父大人謝明德把眼光轉向了他，只好表了個態：

“這是無策之有策，只能這樣了！”

謝開花也遲遲疑疑著說：

“同意！”

……

方案定好之后，謝嘉生帶著兒子謝繼心回曉水村“停職反省”，面壁思過，這是后話，不必贅言。關鍵的是，他們回到單位后，事情卻來了個急轉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