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冰（左）和全智賢在《雪花秘扇》中飾演一對“老同”。

　　王穎：其實我是一個女人

　　由李冰冰、全智賢、休·杰克曼主演的好萊塢女性史詩電影《雪花秘扇》上映已整整一周，由于題材特殊，影片褒貶評價兩極分化嚴重，成為微博上繼“鋒芝”“郭美美”之后的熱門話題。記者日前聯系到美籍華裔導演王穎。王穎個子很高，樣子很儒雅，氣場和李安很像，是那種淡定、堅持、謙遜、自信的人，只是笑起來更爽朗。他不擅長表達，采訪前他笑說自己的普通話不行，“如果用英文或粵語就好些。”他顯然對《雪花秘扇》十分在意，就主要質疑一一作出了回應。

　　【觀眾質疑】

　　時空太穿越 臺詞太“文”

　　一個是清末的湖南偏遠山區，一個是上世紀90年代的上海，一個是當下，《雪花秘扇》在這三個時空下不斷地變換，甚至古代角色和現代角色出現在同一場景。對此，有觀眾大呼“太穿越”、“有點亂”。英語、韓語、普通話、上海話、湖南話……如此多的語言夾雜著出現在影片里，有網友反映：“太不統一”。“我們都是女人，生下來注定是要離開家的”，“媽媽的心永遠和你們在一起”，“他把悲傷都握在拳頭里”……影片中古代部分的不少對白也遭到觀眾詬病：“不像是那些村婦說得出來的。”

　　【導演回應】

　　“老同”古今通

　　對白文藝腔是尊重原著

　　在三個年代里穿梭，導演王穎表示，自己是想表達無論新舊社會，中國女性身體里所蘊含的堅毅、執著、重情的特質是一脈相承的：“現代的情節是我們在電影中特地加入的，首先想體現‘老同’這樣的姐妹友情古今相通。其次也是為了讓故事和形式更為豐富。”而對于各種語言在影片中的夾雜，王穎介紹說這完全是劇情的需要。至于對白的文藝腔，他解釋這是源于“盡可能地把鄺麗莎原著的獨有味道保留下來”。

　　【觀眾質疑】

　　敘事平淡

　　女觀眾感動 男觀眾失望

　　《雪花秘扇》曾因“老同”題材聚焦女性間微妙的情感，而惹來“題材過于曖昧”的質疑。但在上映后，那些相擁而眠、抱頭痛哭等“爭議”情節，得到了女性觀眾的普遍認可，“閨密之間做這些事兒很正常”，“同性之間的深刻友誼，是異性絞盡腦汁都無法理解的”。但與此同時，對“曖昧”抱有期待的男性觀眾很失望：“太悶”，“導演執著于不溫不火的文藝氣質，致使全片鮮有高潮。”

　　【導演回應】

　　特地刪去親吻戲

　　想“鬧中取靜”

　　王穎堅持保持這種情誼的純潔性，他透露，自己還特意刪掉了兩人之間的親吻鏡頭，“其實那只是李冰冰的臨場發揮，她覺得自己對‘老同’全智賢又愛又恨，那是一個本能的親吻。考慮到怕引起歧義，最終還是刪除了。畢竟我們想做的，不是簡單復制出一個中國女版‘斷背山’。”

　　在影片節奏方面，王穎解釋：“節奏是那種娓娓道來式的，可能會讓一些看慣了強烈戲劇沖突的觀眾有點失望吧。但我們希望的是給觀眾一種鬧中取靜的內心體驗。”

　　導演對話　其實我是一個女人

　　記者：電影為什么會加入現代情節？

　　王穎：我看原書時很感動，這是我們自己文化歷史的盲點。那時候女人的地位低，女人和女人之間的情很重，這不一定是愛或性。看到這個主題時，我就想拍這部電影了。但我不想拍一部就只是古裝的戲，我覺得可以加一個故事，是現代的老同，這樣會比較有意思點。

　　記者：《雪花秘扇》為什么沒有直接就拍成女同片呢？

　　王穎：唔……其實拍同性戀是比較容易的，反倒是這個情比較難一些。上床啊，身體接觸啊，很容易拍的啊。但一開始就很清楚，這個電影不要講性，是對情的看法，不是跟性有關的。

　　記者：片中很多民俗的東西，除了女書，婚、喪、嫁、娶樣樣入戲，并都有女人們吟唱女書。是不是太多了點？

　　王穎：其實還刪掉了很多。李冰冰當時唱了好幾首，但很可惜都剪掉了。我是有全面展現女書文化和湖南民俗的“野心”。中國人可能都不知道這個東西了，但是，老同啊，綁腳啊，女書啊，我覺得大家都應該要了解一點。

　　記者：對于全智賢和李冰冰作何評價？

　　王穎：全智賢的電影我看過幾部，都很真，很自然。李冰冰我是先看《云水謠》，蠻喜歡她的表演，又找了《風聲》來看。李冰冰和全智賢的角色一個要強，另一個自然接受命運，恰好是她們的風格。她們一個尖臉，一個圓臉，這個在外國市場很要緊。（意指老外很難分清亞洲人的面孔）

　　記者：因為《喜福會》，很多人將您和李安放在一起比較，你們關系如何？

　　王穎：對，我們很久沒談話了，以前在好萊塢還談談怎么找工作，那時我們都失業嘛！不過我覺得他比我聰明。（哈哈）他選的東西很好，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但我有時候很想玩，不同的路我都想走。

　　記者：您的電影總是關注女性題材，一開始我還以為您是位女導演呢。

　　王穎：其實我是一個女人！（哈哈）我太太總這么說我。我小時候家庭里女人多，聽女人講話多，我爸爸蠻兇的，我都覺得不舒服。我的確蠻關注女性的獨立、成功和命運的。這么多年都是男權的社會，怎么樣也要拆掉。因為一開始拍了不少華人女性，就被定格在這個格子里，我的整個生命就在這個格子里進出。不過，其實我也喜歡拍男權的電影，我也可以吳宇森啊，只是沒人找我！我下部要拍一個打得厲害的！